紫禁城的黄昏 ——记录电影《末代皇帝》中的心酸哀痛

2013/9/16   点击数:3147

[作者] 贤林讲坛

[单位] 贤林讲坛:这里贤者如林

[摘要] 清晨,紫禁城上空的红晕浸染天际,缓缓聚拢起来的云霞同百年以来的一样美丽,心醉神往之处,庄严肃穆的皇家气象却再也不比当年。两百多年来,大清朝的太阳从这里升起,坐拥万里江山的皇帝在这里演绎着一段又一段故事,由始及末,这些故事却被滚滚而过的历史自动分成了传奇性的悲喜剧。然而,一个王朝的收场却总是蓄满了辛酸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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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紫禁城上空的红晕浸染天际,缓缓聚拢起来的云霞同百年以来的一样美丽,心醉神往之处,庄严肃穆的皇家气象却再也不比当年。两百多年来,大清朝的太阳从这里升起,坐拥万里江山的皇帝在这里演绎着一段又一段故事,由始及末,这些故事却被滚滚而过的历史自动分成了传奇性的悲喜剧。然而,一个王朝的收场却总是蓄满了辛酸泪的。

在这样平和静谧的朝霞下,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被人硬生生地从母亲的怀抱中夺出来摁在了一个气数已尽的没落的帝国的龙椅上。他本该躲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本该被众人宠爱着,本该整日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予理会。但只因为一个处在权势最高处的老太婆的一句话,这些本该就统统作废,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的一生就这样在欢喜的悲剧中开场了。

他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辜。中国政局风起云涌的时候,他的童年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除了有自己这样一个皇帝之外还有一个大总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家——紫禁城里要加一堵高高的宫墙。他只是个孩子,却为了所谓的“王者风范”被迫跟最亲近的人分开,连跟亲如生母的奶妈告别都是奢望。在那红墙黄瓦的皇宫禁苑里,他还有谁可以依靠?难过和害怕的时候又能抱着谁哭呢?一个皇帝的童年的声音就这样被湮没在幽深的宫苑中了。

他并不是一个因循守旧的老封建,他与当时千千万万的少年一样,想了解许多东西,想去许多地方。对于袁世凯的腐政和外国人的欺凌,他和北京城里的学生一样义愤填膺。在他看来,中国不仅是他的祖国,还是他的财富,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皇帝是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国土和子民的。可是被圈禁在紫禁城里的他,这个被称为皇帝的人,却连为生母奔丧的自由都没有,甚至要戴一副眼镜都还要据理力争才被允许。他所拥有的,不再是一个帝王的不可触碰的威严,不再是能呼风唤雨的权力,而只是一个“皇帝”的虚名,一个被世人遗忘丢弃的符号。这个符号仍旧被动地按照繁冗复杂的旧礼过每一天,做每一件事:每顿饭还是有很多道菜,有“试菜官”以性命作保的伺候;大婚时的喇叭吹得也并不比几百年以来的差,喜庆漂游在有些阴冷的大院儿周围。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形式的东西像一台没有观众的戏,依旧唱的热闹,却悲音缥缈。作为主角,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也不是个事事都妥协退让的人,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不管是作为一个皇帝还是一个普通少年。他想去外国读书,希望可以自己选择妻子,更希望自己能像先祖那样在成人之后就可以实施一个统治者拥有的权力。他不是一个一味逃避现实,只沉浸在自己的虚幻的乐土中的纨绔子弟。生在那样风雨飘摇的年代,接过那样动荡沉重的担子,他的勇气和见识已经比他的许多先祖都值得敬重了,可与他们相比,他这个皇帝做得又是多么得痛苦和屈辱。

在一个只有象征意义的紫禁城中,他一马当先想要实施的改革是软弱无力的。剪掉满清标志性的辫子和驱逐数以千计的太监固然是那样的痛快,可究竟也是紫禁城中虚权的最后一抖罢了,这样疲惫的回光返照后,只能是早已被预设好的倒塌与消亡。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一个聪慧伶俐的人呢?他学了那么多的东西,外语、网球、舞蹈,这些都被他作为“花花公子”的说法而改变了形式。他是否不同于他的先祖的固步自封而意识到了西方的许多东西确实比自己帝国里的先进许多呢?就像当年西洋人轰开中国大门时用的大炮一样。他又是否太厌倦于不久前的那种因循守旧、毫无生气的圈禁生活,而在离开紫禁城后用尽全力地呼吸自由的空气呢?我相信,在他刚离开被圈禁了许多年的皇宫的那段日子,他是真正地无忧无虑,是真正地享受一个有些财产的年轻人的生活的,就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少爷一样,也希望自己的青春里有许多鲜活的东西,没有政治,没有责任,不用背负任何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了的东西,只是做自己,只是享受每个人都有权拥有的欢愉。他是多么的可怜,除了这短暂的快乐时光,他又有哪一天不是作为一个工具和牺牲品而存在呢?

从登基起,他就踏上了忍辱负重的路。苟延残喘的帝国,没有实权的虚位,皇后的背叛,妃子的离舍,日本人的玩弄与利用,尊严与理想的流逝,许多许多沉重的东西塞满了他的生活。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国家和子民,无力恢复往日的辉煌与荣耀,那句“满洲国和日本国应互相尊重、地位平等”成了自言自语的梦话,听到的人也只是听听而已。他费尽心思重建的朝廷就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承认,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认为这是一项事业,而非一场热闹。可事实呢,只是他这个主角太入戏罢了。这出戏唱得热闹又痛苦,一张张被迫签署的文件中留下他的踪迹,他已经是反抗不动的玩偶了,那时他才明白,许多大门是永远都不会向他敞开的,就像想要回家奔丧时逃离紫禁城时的大门,像想要追上被强制带走的妻子时的日军控制部的大门。它们都是红色的,喜庆的中国红是怎样地一次又一次看着这位末代皇帝的悲哀。是鲜红欲滴的冷眼旁观。

当梦全都破碎了的时候,他还是保留了一个负责任的人的尊严,许多过错与他并无关系,却被他以一个“保护者”的身份承担下来。也许在他心中,他永远都是大清朝的皇帝,永远都是中华帝国的统治者,这个国家所受的屈辱与创伤是应该由他这样一个统治者一力承当的。在这之后,他才可以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归隐于距离自己的家,距离那个昔日的紫禁城,如今已被称为“故宫”的地方不远的角落里,安享晚年,终其余生。

也许,在他弥留的最后一刻,闪现在他心中的是紫禁城那绚烂的黄昏,就像他登基当日那迷人的朝霞一样迷人,美丽的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只能用心去感受那旧时宫苑的气息,用心去回味自己不平凡的经历。但他知道,他的家,紫禁城的黄昏,与许多年以前、许多年以来的一样无限好,就那样看着他走过了一个末代皇帝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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