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先说我有些难为情，因为，在算是公开的文章中直接说我的婚姻方面存在的病症，谈不上危机问题，但确实属于焦躁症之类的，总是觉得有些尴尬！中国素有“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我也是这样想的，基本上也是这样做的。就是家里有再多再大的“丑”也不愿意拿到太阳底下暴晒！说真的，如果不是出于现在想把这个阅读疗效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样影响的原因，谁愿意拿自己的伤疤说事儿呢？而且还是比较公开的场合，例如博客也是公开的场合。但此时，我心底涌动的潮水，不可抗拒的潮水，就像是暗自涌动的时代的潮水一样，涌动来涌动去，最终涌动成三个字：说真话！作为一个爱书人和读书人，作为一个信仰中华民族优美汉语的执着者，必须要践行这三个字：说真话！

而且，它还提示我：朋友，请你务必说真话！如果你真想搞清楚经典阅读与一个人心底精神的关系，千万别拿别人当幌子，就拿你自己，拿你真实的心灵开刀！否则，你就有负于你的灵魂！因为，关于阅读感受的话题，就是说真话了，也威胁不到你的什么，对你的现实绝对够不成危险，这个不会。而且只能促进你的现实美好，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你只是觉得丢失了一点面子而已！可是你算到最后的话，不但不是丢失面子的问题了，而是解决了你的从婚姻中产生的精神危机问题，这收获，岂能是暂时的、表面的丢失一点面子所能堪比的吗？

于是，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像是放下了一宗思想包袱，释然了。

二

但是，真理从来都是反复的螺旋似的上前走的。我这个释然，当然也出现了好几次反复，迟疑着，想找许多别的例子来取代，翻开阅读疗法的书，翻开名人谈读书的书，这方面的例子那可是太多了。但它们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别人的，不是你自己的。别人的经验好不好呢？当然好，但是，总觉得是隔靴搔痒。端出自己，真得需要勇气，需要反复，需要迟疑，如果说毫不迟疑的话，实在不太那么真实。

所以，这篇文章那天是即兴写了草稿之后，觉得实在有点不应该，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也不想光顾了。你谈阅读疗法就谈呗，干吗要拿自己说事儿呢？别人的例子有的事儿，现在的人精明的想方设法把自己隐藏起来都来不及呢！还有谁会主动亮出自己！退一万步讲，你拿自己说事儿就说呗，那就挑好的说，美的事情说，干吗要说家丑一类的事儿呢？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那天实实在在、真真实实发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我是个喜欢与事实结缘的人，私下里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那天是朗读经典的阅读疗法对我的功效就是很大——我肯定要谢谢阅读疗法对我的治疗，而这个治疗的效果就是来自于这个我不愿意谈及的自己的真事儿！丑事儿！我曾经于是我费尽心机的想，该怎么写啊！像王波先生那样写阅读疗法的理论，例举出一二三等等许多的方法来，或者或明或暗的一笔带过，不行；像别人那样写阅读疗法的功效，也尝试着开了几个这样的头儿，但最终都不行，总好像隔着许多东西，无法有缘分的介入。

于是，自然的，我只得面对真实！既然是谈阅读疗法，那么在我的笔下，反复出现了许多成功或者失败的例子。在成功的例子当中，尤以读书人为多。我在探讨这些成功者的例子时，的确看到和感受到了许多新鲜的东西。然而，正是在这一面看得太多了，另一面我自己的角度上就显得失衡了——就是说你既然是一个爱书人读书人，又同时是一个生活和工作中的人，如果谈阅读疗法的神奇功效，那你自己的感受难道就是空白吗？就没有一个实在的例子来证明阅读疗法的神奇吗？

一直以来，在读书和书籍究竟对自己有着怎么样的心灵感染，我很少写到，甚至是很少思考，因为忙于看书和写作图书馆的千篇一律的大论文，我对读书、阅读等的价值观和影响力的反思，很少感受到自己有直面自身心灵世界的时刻。其实，读书和阅读并不单单是功利性的，当我们刨除功利性，直接面对它们对人心灵的感染，就会发现我们作为主体的人在读书和写作的文字中扮演的不是一个万能的物欲的“神”的角色，而还有情感和精神世界，需要我们要与作者和文字中的“真情实感”和蕴含其中的“精神力量”，与它们要“同呼吸共命运”。

关于阅读和阅读疗法，作为一个图书馆人的我，早就知道它们的作用很多，很大，理论性很强，很多人，例如图书馆界的王波先生无论从实践上还是理论上都进行了比较系统的理论总结，看后受益匪浅，很多情节和生动的例子，并不因为历史情境的消失而悄然无味！如果谈到阅读疗法的理论总结，大概总是不能出其左右吧！

关于读书对人的作用和影响，一般人们不愿意直接提及阅读疗法问题，各类名家讲座和偶尔谈及，多么精彩的都有。例如余秋雨的读书观的讲座，是书籍的广泛阅读，是书籍本身蕴含的智慧和能量，把他推到中华文化的总结和整体观上从来没有过的高度。

但是，对于阅读疗法和读书观问题，一般人们已经习惯于从理论上从理性上大谈特谈，关于阅读疗法的、关于读书的好处对人的感性的具体的可感的体验一类的文章不是很多，都不好意思谈的这么具体，这么感性吧，我在这篇文章写作前也是这么想的。好像大家都在把自己撇出来，隔岸观“别人的火”！现在终于说服自己，要把自己当作一个“阅读疗法”的手术台上急需拯救的心理困惑和精神危机的一个鲜活的具体的病原体，不但要从别人的成功阅读里，津津有味的解剖别人，更要从自己的细枝末节里、细腻生动里如实的解剖自己，要看清阅读对人心理和精神的巨大的优美的干扰！像鲁迅那样，像卢梭那样，时时解剖自己时时忏悔人生，在阅读里延续人生，在阅读里完善人生，解剖自己和忏悔人生虽然面子上似乎会有损失，但灵魂上却获得了更多的重量，而且是真正的重量。

三

说了半天，到底我这里发生了什么碍于情面扭扭捏捏的不好开口的事儿了呢？好吧，那我就如实说了吧！我的婚姻焦躁症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儿。婚姻中无大事儿，往往都是一些无关的小事儿，如果不加以克制，最后就会不可收拾。但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有时候作为一个女人还就偏偏有这么也想不开的时候，而且这女人也许还是动辄劝说起别人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大堆美妙的道理说也说不完的知识女性，但是轮到自己，很小的事情有时候就是摆不平自己。于是，要想救赎自己的精神，就需要阅读和阅读疗法了。

那天，一大早出得家门，一肚子的气儿，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与老公的意见出现了历来的矛盾，这次，我持保留意见，但是得出去转转，才不至于“情绪完全变坏”，坏的很丑很残忍，于是到校园美丽的风景区去转，出家门的时候，我顺手拿起电话桌旁的一本书，看也没看是什么书，气呼呼的走出去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之所以下意识的拿起一本书出门，虽然看上去是无意识的随意举动，但实际上是有个潜意识在发挥作用，那就是在想，如果待会儿怒气还不能消灭，读读书也许会有点作用吧！以前我有过这方面的经验，管它什么书，抓起来就走，管它读不读，反正在身边就行，装装样子也行，就好象是只有有书在手边，能给自己安慰、给自己力量一样。书，好像就成了自己的贴身保镖一样，在特定的时候给自己以保护似的。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到八点，上班来得及吧！越想，越是离不开矛盾的中心点，给远在海边的渔村婆婆打手机，去搬救兵，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才放下手机，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些，一般手机里叙说家长里短的女人，其形态都是很生活的，原生态的，任何女人都该有这一面，不然总是像知识一样的理性、严肃、正规、视家长里短为大逆不道和败坏形象之事，那她得多么委屈自己才能做到。

到7点40分，来到很是僻静的一处花园，我与别人的距离是不远也不近。我也不想靠近晨练的诗情画意的别人，也不想让别人靠近刚刚很家长里短也很原生态的现实的我，可能是觉得自己太有点原生态了吧，那么一点小事儿，也打电话给婆婆，斤斤计较的样子，就不能放开点，潇洒点吗？就当这点小事儿不存在就是嘛！于是，就觉得某个方面有欠缺，忽然，我一眼看到自行车车筐里的那本书，那本被我潜意识中似乎“英雄大有用武之地”的书，此刻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是在向我招手：读读我吧，别那么小气了，你试试看，我的效果比手机大。

于是，想到阅读疗法，何不试试看看能否接触烦恼的警报？坐下，打开《普鲁斯特美文选》，第二篇《散步与性感》，呵，真吸引我，出声的朗读起来，读着读着，优美的语言、细腻的情思、迷人的语气，立刻就开始像是有一小勺洗衣粉倒入漏我心灵里的某处污衣服那里，我就听到全自动洗衣机的轰鸣声在我心里转开了，读完，用了10分钟，意犹未尽，还剩下10分钟，可是下一篇《如花似玉的村姑》就像是一首诗，诱惑着我接着读，可是骑车到前面的图书馆大楼，哦，5分钟足够，那就再拿出5分钟，读到哪里算哪里，结果，5分钟到了，停下来，读了一半，必须立刻上班去，一分也不能迟到——哦，如花似玉的校园，如花似玉的知识，哦，如花似玉的婚姻，闹了一点点小插曲，没关系！我的愉快的精神顿时和阳光一起膨胀起来了，一起升腾起来了。

就这样，阅读疗法治疗我的烦恼，只需要一小勺洗衣粉，耗时15分钟。然后我就去上班，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一整天都是阳光灿烂。那么，这个普鲁斯特是何许人也，他的一本小书里的只言片语怎么就对我的精神痛下救赎的杀手，使我轻松的、愉快的就变了一个人呢？他和他的作品，作品里的语言，怎么就具有了这样神奇的功力，在他作为肉体的生命消失了近半个世纪，他的文字的力量具有的精神的内涵，还跨越千山万水，对一个异国的偶尔任性的女人，还这样威力无比呢？

五

关于普鲁斯特和他的《追忆似水年华》，记得在过去很长一段时期里，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有时候，灯火才灭，我的眼皮儿随即合上，都来不及咕哝一句：“我要睡着了。”半小时之后，我才想到应该睡觉；这一想，我反倒清醒过来。我打算把自以为还捏在手里的书放好，吹灭灯火。睡着的那会儿，我一直在思考刚才读的那本书，只是思路有点特别；我总觉得书里说的事儿，什么教堂呀，四重奏呀，弗朗索瓦一世和查理五世争强斗胜呀，全都同我直接有关。这种念头直到我醒来之后还延续了好几秒钟；它倒与我的理性不很相悖，只是象眼罩似的蒙住我的眼睛，使我一时觉察不到烛火早已熄灭。......

我们踩着耀眼的碎片在普鲁斯特的本文感受深度的晕眩，感受他的精神凹度之于我们经验的疼痛和更为彻底的瓦解。而这一切只是发生在他的房间，距离我们的阅读起点遥不可及。护壁因为才灭又旺的冬夜壁炉的灼烤，火焰才使断裂更加真实，那怕只是轻微的响动，这时的语声也是雷鸣般不绝于耳。震动再所难免，这时，如果弯下高贵的腰，你会看到词汇的鲜血，当然还有法兰西老贵族的叙事诡计得逞之后的阴郁笑脸。

马塞尔·普鲁斯特的三十卷《逝水华年》来自一种不可思议的综合，它把神秘主义者的凝聚力、散文大师的技巧、讽刺家的锋芒、学者的博闻强记和偏执狂的自我意识在一部自传性作品中熔于一炉。诚如常言所说，一切伟大的文学作品都建立或瓦解了某种文体，也就是说，它们都是特例。那思绪完完全全跟着作者飘啊飘的，仿佛就在眼前，仿佛就是你的思想在左右着，形容不来了…精神的旅程，一个人的。我觉得主要还是语言意象丰富优美，感情细腻。还有就是那个意识流的超级宏大的主题了，时间，一个作家去居然写时间。

看这本书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其间平均每天拿起了一遍，这是第一本让我总不厌其烦拿拿放放的书。每次拿起这本书时，厚沉的书，它让我整颗心都沉甸甸的，它让我充满了信心，这正是因为这厚重是与我的信心相适应的——这本书对于我来说，是项重大的工程，是我感兴趣并有信心做好的工程，我对我感兴趣的事从来都是有把握的。每次“被迫”搁下这本书时，才不过读了几页——其实我大可不必着急这么做，可以把这个段落或这个小件事读完，但我却不。我大概以为在我下意识要干点别的什么事情时，在这种想要做点什么的意识过渡当中会读得太快了或不够全心全意，错过了其中的妙处。我还是不及不慢安心地放下书，不作折叠和记号，因为我不担心这本书，不担心它的命运，因为我对它充满了信心。我知道一旦某个时刻该读时，我便会安静地翻我前些时候看的地方，若没有了印象或不深刻了，就往前点异常欣喜地念读；这样一来，可以说，让我抓住普鲁斯特的语言精妙和细腻感受的机会便是从这来的。

这本书的真正魅力在于——让我没法像对待其他大部分书那样去对待它。刚开始读时，我有点烦它，到后来真正吸引我的正是它无多大的故事性。再后来，我发现大部分心灵历程的几句话或段落所涵盖的东西要比大篇幅的故事丰富得多。不大恰当地说，我对这本书是不咸不淡的，因为我是十足地放心，它没能让我牵肠挂肚，却总会有某些个时候让我不经意地忆起。

书中普鲁斯特对色彩、形态、香味等关于自然万物的描绘，是最让我欢喜不已的。他让我发现了生活并如此地热爱着。在他笔下诱人的天空、房屋、砖瓦、池塘、山楂树以及教堂壁画和彩绘玻璃，让我迫切地想回归大自然。因为，我知道，当我再一次触摸这静静的流水时，我再也不会想要回到那阴森森的地狱中去。流水或山楂树等。它们将不再会是仅仅的景物，它们承载着许多，可以是我与流水或流水和我。普鲁斯特说：“我们眼前的景象不仅要诉诸于视觉，而且要诉诸全身一种更深刻的精神更集中的感觉”，“我所意识到的责任实在过于严峻，那些形态、香味和色彩所造成的印象，非要迫使我看一眼隐藏在它们背后的东西不可”。我忽然顿悟了以往所有过的一闪而过的像因为看到某种花朵而产生的不可名状的隐秘而曲折的东西，它们在内心滋长着。书中所有的东西诸如教堂顶楼的大摆钟等，不再是实用性的东西，它们似乎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显得生机勃勃。要不，没有生命的物体，怎能可以这般轻易地捕获人心呢。读完这本书后，我似乎人为我是获得了重生一般。真正的生活是这么过的，我也就此致力于过这种生活——其实我说的这种生活与以往相比无任何改变——我的生活原本只是干皱的气球，在这以后气球变得鼓涨、圆满有弹性起来了，填充其中的是世上的万物的隐秘和曲折。这让我热爱着这个气球，并且它要飞起来了。

以书中一句话概括我这般热爱此书的缘故：我的卑微生活跟真实王国之间并非像我想象的那样遥远，在某个个别点上，他们甚至是重合在一起的。写完这句话后，我像亲爱的普鲁斯特扑倒在他所钟爱的作家的书页中那样扑倒在《追寻逝去的时光》中，亦怀着自信与喜悦的心情大哭起来，就想扑在我深深地热爱着的生活的怀抱。

六

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 1871年7月10日－1922年11月18日），全名为瓦伦坦·路易·乔治·欧仁·马塞尔·普鲁斯特（Valentin-Louis-Georges-Eugène-Marcel Proust）法国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意识流小说的先驱与大师。1984年6月，法国《读书》杂志公布了法国、西班牙、联邦德国、英国、意大利王国报刊据读者评选欧洲十名“最伟大作家”，所排名次，普鲁斯特名列第六。

法国著名传记文学家兼评论家A·莫罗亚（1885—1967）在1954年巴黎伽里玛出版社出版的《七星丛书》本的《追忆逝水年华》序言中写道：“一九○○年至一九五○年这五十年中，除了《追忆逝水年华》之外，没有别的值得永志不忘的小说巨著。不仅由于普鲁斯特的作品和巴尔扎克的作品一样篇帙浩繁，因为也有人写过十五卷甚至二十卷的巨型小说，而且有时也写得文采动人，然而他们并不给我们发现‘新大陆’或包罗万象的感觉。这些作家满足于挖掘早已为人所知的‘矿脉’，而马塞尔·普鲁斯特则发现了新的‘矿藏’。”这也是强调《追忆逝水年华》的艺术优点就在于一个“新”字。然而艺术发展的客观规律并不在于单纯的创新，也不在于为创新而创新，更不在于对于传统的优秀艺术传统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从零开始的创新。创新是艺术的灵魂，然而创新绝不是轻而易举的，绝不是盲目的幻想。《追忆逝水年华》的创新是在传统的优秀艺术基础上的发展。

法国诗人P·瓦莱里（1871—1945）和著名评论家、教授A·蒂博岱（1874—1936）都在他们的评论中夸奖《追忆逝水年华》的艺术风格继承了法国文学的优秀传统。纪德和蒂博岱都提到普鲁斯特和十六世纪的伟大散文作家蒙田（1533—1592）在文风的旷达和高雅方面，似乎有一脉相承之妙。还有别的评论家甚至特意提到普鲁斯特受法国著名的回忆录作家圣·西蒙（1675—1755）的影响。

《追忆逝水年华》的作者逐渐构思这部小说大致在上世纪末年和本世纪初年。一九○七年他下定决心要创作这部小说，一九○八年他开始动笔，到一九二二年他去世前夕，匆匆写完最后一卷《重现的时光》。普鲁斯特创作《追忆逝水年华》的十余年间，完全禁闭在斗室中，与世隔绝。他全部精力与时间集中在回忆与写作上，毫不关心世事，所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及它对法国人民生活的强烈影响，在《追忆逝水年华》中几乎毫无反映。这部小说中反映的巴黎是十九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巴黎。十九世纪末叶是法兰西资本主义逐渐由垄断资本进入帝国主义的过程。二十世纪初年，法国资本主义已经达到最高阶段，即帝国主义阶段。在这时期，法国社会出现了物质生活方面的极大繁荣。1900年巴黎举办震动全球的“世界博览会”，就表现出烜赫一时的繁荣景象。凡此种种，都没有引起在斗室中埋头写作的普鲁斯特注意。由此可见，就其所反映的社会生活而言，《追忆逝水年华》是十九世纪末年的小说，是反映临近巨大的变革与转折点时刻的法国社会的小说，因此可以说也是一部反映旧时代的小说。《似水年华》是法国传统小说艺术的最后一颗硕果，最后一朵奇葩，最后一座伟大的里程碑。

七

诸位可以瞧瞧，对于这样一位寂寞的痛苦万般的大师，尤其是他甘于独处书房几十年的那种执着的精神，就为了这本如梦似幻的有价值的有分量的书！不像我们当代很多作家，一年要出七本、八本书，靠宣传机器造势，更不像网络文学的虚假和胡编乱造！普鲁斯特的文字处处都是情感真实的痕迹！到处都是心灵为之颤动的纯洁！怎么能让世界不为他感动！

可见，阅读疗法不但是心理的治疗方法，更重要的它是一种精神救赎，二者最显著的区别，心理的治疗是短时间的，像是去看一次医生解决一次感冒一样，让人获得心理上的安慰，而精神的救赎则是长时间的，让人获得精神上的力量，一旦醒悟就会形成恒久的价值观和力量。为了婚姻的稳定，为了心灵的宁静，我们需要阅读，更年期的变化，在婚姻中，在与别人的交往中，确实存在着自己的过错儿，其他的方式都不如阅读疗法的效果好。我把阅读疗法的疗效，定位在精神的救赎，我们都需要精神的救赎，自我精神救赎，自觉的行动就是阅读了。

以我这个个体的例子来说明。说到婚姻，这个问题很大，很敏感，里面有无数的学问和叹息，说到婚姻危机，这个问题也很大，也很敏感。里面更是有无数的学问和叹息。我们无法回避的是婚姻各种世俗问题困扰，尤其是它在女人男人心灵上造成的回响，幽谷回音一般。当很多的方法似乎都有穷尽的时候，那就只好解散吗？然而，这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说散就散的事儿。

尤其是处在更年期的女人，情绪上更为异常波动。这个时段的女人活的很是不容易啊！如果以自由的标尺，那也是一种价值，不满意的就可以离开，这也是很潇洒的。但婚姻毕竟是人生的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取舍不能把它定位在一瞬间，而是退后一步，动用一点异常的方法，跳出某种常规。那就是阅读，作为人类好书中经典的经典——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就值得动用一下异常的方法。读，阅读，而且是朗读，这个方法是简单的，然而也是深刻的。

的确，就阅读的途径和方式来说，默读与出声的朗读不一样，声音具有一种磁石般的力量，声音可以驱赶心灵的灰暗，犹疑，我想象当年温斯顿丘吉尔对英国乃至全世界的广播演讲，“同胞们，我们泄气了吗？”那是一股多么巨大的心灵感染的天籁的声音，唤醒的是整个一个民族面对强敌压境的微笑和信心！我还想到在夜深人静之时，调频收音机里的声音，DVD里的优美散文的朗读，我躺在床上，真的是像遨游宇宙星空一样的享受一般，美妙极了。

于是我想到这样的一个问题：声音与知识，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它们之间美妙的关系，我们探究了多少呢？声音里的阅读，如果遇到的是人类的经典之作，是来自于心灵之痛的经典美文，它究竟会唤发出一股怎么样的神秘力量！我本来对此没有感知，但通过我的这次婚姻焦躁症的治愈，它让我领教了这其中的某种魅力！无比的精彩！如果我只是默读，效果肯定不会是这样。

阅读的方式是个性化的，是丰富多彩的。如果说这是阅读疗法，那么，它也是个性化的，而不是按照某些现成的理论去套用。我所说的与其说是阅读疗法，倒不如说是阅读的精神救赎，现在细化和分析起来，倒不如说是声音的一种救赎。歌唱家为自己的嗓音骄傲和自豪，教授们很在意自己的嗓音，那么，我们一般的常人，何尝不把自己的声音当作一笔无形的阅读财富呢？如果有适宜的地方，出声朗读一下，享受一下立体的、空间的阅读美妙。

所以，我要对诸位说的是，当你厌倦了默读，不妨找一个不影响他人的地方，享受一下朗读的乐趣，有耐心的有信心的倾听一下自己的美妙声音，那是自己的天籁之音，我们每个人对自己的声音都该有此自觉的自信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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