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午后“上海书市”现场作者签售书书评之一

2013/8/12   点击数:3012

[作者] 秋禾话书

[单位] 秋禾话书

[摘要] 记得那是七八年前一个曙色微启的双休日凌晨,在上海书友韦泱的引领下,我与到沪办事的薛冰、宁文两位师友急急匆匆地赶往大木桥路近肇嘉浜路口的一幢大楼前,只听闻他说得一声:“到了,就是这里,侬围着楼下地摊转一圈看看,再一起去寻早饭吃”,晨霭中顿时就不见了他的身影……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在附近一个早点铺一落座,大家就迫不及待地比看起各自的淘书收获,只记得心头瞬间泛起的那种羡慕妒忌情,顿时把腰酸背疼、口渴肚饥之类的体能感,全都给盖过去了。

[关键词]  旧书的底蕴 书店 阅历



“隐秘的花园”:书韦泱《旧书的底蕴》后

徐 雁

记得那是七八年前一个曙色微启的双休日凌晨,在上海书友韦泱的引领下,我与到沪办事的薛冰、宁文两位师友急急匆匆地赶往大木桥路近肇嘉浜路口的一幢大楼前,只听闻他说得一声:“到了,就是这里,侬围着楼下地摊转一圈看看,再一起去寻早饭吃”,晨霭中顿时就不见了他的身影……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在附近一个早点铺一落座,大家就迫不及待地比看起各自的淘书收获,只记得心头瞬间泛起的那种羡慕妒忌情,顿时把腰酸背疼、口渴肚饥之类的体能感,全都给盖过去了。

多年后,看到韦泱兄发表过一篇文章,其中评估说,在双休日摆设于此地的二十多个旧书地摊,虽说鱼龙混杂,但时有版本较好的旧书出现,尤其是“价格还算公道,是较理想的淘书之地”。为此,他把这个名为“云洲邮币卡市场”的旧书地摊群,排名在名著江南的“文庙书市”之后,而在上海图书公司所属“新文化服务社”之前。显然,作为当代上海一位知名的读书人和藏书家,这是他充分考虑了性价比的结果。

文章题为《沪上淘书地图》,意在呼远朋唤近友,为同道作导航。这种好书相与共、秘境同探的斯文情怀令人感动,也因此,心胸豁达的韦泱兄,成为了受吾等外地书人最为信赖的上海书友之一。

如今,你只要打开他的新文集《旧书的底蕴》(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年6月版),那么,类似此种大泄淘书天机的佳作,如《文庙淘书记》、《自“古”而来的书缘》、《京城淘书记》、《乐淘在神州旧书店》等,尽在目前。尤其是《石库门·隐秘花园》,乃是不可多得的一篇写旧书店的美文佳作:

我的目光徜徉在上海最大的旧书店——新文化服务社内,倏忽间,会与我心仪的书撞个满怀。这家旧书店隐没在纵横交错的石库门弄堂深处。这就显出它的独到之处。其所谓“大隐隐于市”,“不显山不显水”。书店的文化,与上海的建筑文化丝丝入扣。这也是旧书的气脉与旧居的情愫息息相融……

这家旧书店,这座城市的花园,委实是太过隐秘了。然而,书店与周遭石库门房子相处得十分和谐。我想,旧书店就应开设在城市的腹地,又远离喧嚣的幽僻之隅。它不靠浮华招徕顾客。它不事张扬,一味地内敛。它的魅力,源自历史厚实的沉淀。

林语堂先生曾说:要新思想,可到旧书中去找。在石库门弄堂内,在旧书店隐秘的花园中,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本本书,书中盛开着一瓣瓣思想的花朵。我的内心,亦油然盛开着一瓣瓣思想的花朵,这无法言说的愉悦与感受。

在这篇文章中,韦泱兄以其感性的诗人目光,结合自己丰富的淘访旧书的阅历,及其与书为友的生活体验,生动地写出了书林寻芳客的通感,对于认识和继承在当代人群中愈来愈稀缺的“旧书情意”自有其功。

其实,作为蔡玉洗、董宁文策划主编的“开卷书坊”之一,《旧书的底蕴》正是一部弘扬“旧书情意”的优良读本。无论是编入上述诸文的首辑《淘书之乐》,还是次辑《嗜书之语》,以及第三辑《旧书之趣》(每辑各收文20篇),读者在字里行间和谋篇布局中触目所见,无非是“淘书乐”、“嗜书语”和“旧书趣”也。

譬如说,我最服膺他对“淘书”与“访书”的一番心神辨析。他体会到:“淘书有诸多乐趣,其中重要的一点,即满足油然而生的怀旧情愫”,“淘书的过程中,不时会有温馨的诗意扑面而来,引人遐想”,因此,“当淘书成为发自内心的喜好时,所谓‘以苦为乐’,就不觉其苦。”(《淘书,怀旧并诗意着》)

他认为,“淘书之路,亦是治学之路”,“淘书是长知识、求学问的有效途径。人一旦对淘书上了瘾,着了迷,知识的积累就更多更快,学问上的探究亦会更广更深。”(《淘书随想》)

他还感到:“淘书者虽以散淡的心情,徜徉于茫茫书海之中,然而也是(须)心无旁骛,专注如一。否则,稍不留神,所需之书也会与你擦肩而过。这时,确需灵感助你一臂之力,而灵感则来自于一个人的眼力、学识与睿智。”(《淘书的心态》)

然而,“淘书”却不是“访书”,因为两者所依仗的书林环境有差异,所体现的是两种不同的购书心态。他指出:“一个‘淘’字,显现的是野性的乐趣。而一个‘访’字,更透露出读书人悠然自得的豁达与超然。相对而言,我更倾心于‘访书’这个词”,因为“这是一种更高的读书境界,是与读书人的性情更相吻合的一种举止神情。同时,更体现出读书的文明与雅好,有一丝或浓或淡的情感,渗透于求书的细微末节之中……”(《访书》)

他表示,自己非常锺情到那些“老字号”的上海旧书店的店堂里去访书,因为那里有“文庙书市”和“云洲书摊群”所无法比拟的优势:“屋檐下的温馨与悠闲。”(《旧书缘深解亦难》)

可见在凡12万余字的篇章中,韦泱兄不仅充分记录了自己甘苦备尝的淘书、访书经历,而且还生动地表述了让自己识见倍增的藏书、读书心得。他说,自己酷爱古旧书,它们存世“少则三五十年,多则一二百年,虽然纸张泛黄了,破损了,但拿在手上,有一种历史的沧桑感。我摩挲着,仿佛与先贤在默默交流”(《书的前生后世》),而当代诗人流沙河、散文家袁鹰、学者孙玉石、翻译家吴钧陶等前辈,往往在赠送给他的签名本上,不仅题写上、下款,更会即兴留诗或题辞,“让人看了心中温暖。”(《收藏签名本》)

作者在写于去年暑日中的本书后记中表示,旧书中丰厚的文化底蕴,是为他所喜好的一种取之不尽的写作源泉,而在一个功利性的社会中,若能将注意力沉潜于前尘旧影中,至少可与现实的主流形态保持一些距离,“也为自身谋求稍许安静和清醒”。其实,这是一种心灵的追求,更是海上东临轩主人韦泱当年从诗坛移步书林以后,尤其是他开始锺情于故纸旧书以来,所深心向往的一种境界。而这,或许正是人们在读罢本书之时,当予深思的一种人文底蕴,或者说是“作者的底蕴”了(参读薛冰《旧书的底蕴》序言)。 (2013年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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