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而作的文章(一)
2011/7/19 点击数:874
[作者] 顺宁堂
[单位] 顺宁堂清话
[摘要] 图书馆藏书是图书馆学学科研究的核心,也是图书馆业务工作的核心,但近年来对这一带有根本性的重要问题的认识有所模糊和缺失。必须重申图书馆尤其是公共图书馆藏书建设的重要作用及其对文明传承社会责任。
湖南《图书馆》编辑部陈瑛约稿,诚心难却,故将在今年5月浙江永康所做报告文稿整理呈上。据悉,今年5期(10月)刊出。
文明传承与图书馆藏书
—— 在“第五届全民阅读论坛”上报告(摘要)
[摘要] 图书馆藏书是图书馆学学科研究的核心,也是图书馆业务工作的核心,但近年来对这一带有根本性的重要问题的认识有所模糊和缺失。必须重申图书馆尤其是公共图书馆藏书建设的重要作用及其对文明传承社会责任。参考文献2。
[关键词] 图书馆藏书 文明传承 社会使命
[分类号] G25
Library Collection and Cultural Heritage
Wu Xi
ABSTRACT Library collection and cultural heritage, it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missions for libraries. But it has been disregarded by some public libraries in China, which should be corrected now. We shall declare that the importance and role of library collection, especially of public libraries as well as its cultural heritage to the society. 2refs.
KEY WORDS. Library Collection, Cultural Heritage. Library mission.
CLASS NUMBER. G250
本次“第五届全民阅读论坛”的主题是“藏书益知,读书增慧”,论坛分工,要我讲一讲图书馆藏书,尤其是公共图书馆藏书的问题。考虑到在座的以非图书馆专业的普通读者居多,所以我今天试着换一个思路,不是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图书馆藏书的理论、技术和方法,而是从文明传承的视角,以社会的即非图书馆专业的眼光,站在一个普通市民、普通读者的立场,来探讨一下公共图书馆藏书的问题。
一、先从几个故事说起
我先讲几个故事,看看古今中外的人们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的。
首先讲讲古人的故事。 “大汉文章出鲁壁,千秋事业藏名山”,这幅楹联是我去年出访台湾汉学研究中心(即台湾所谓的“国家图书馆”)时见到的。楹联的书法、立意俱佳,不知作者是何人,但个中的典故是人们熟知的,主要包含了两个故事:一是鲁壁出书之说,出自孔颖达《尚书序》等多部典籍,讲的是西汉景帝年间在孔子旧宅的墙壁中发现儒家典籍的著名故事,这是中国学术史、思想史、文献史上的重大事件;二是名山藏书的典故,名山是司马迁虚构的理想文献典藏之地,即收藏《太史公书》的地方:“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太史公自序》),“藏之名山,传之其人”(《报任安书》)。鲁壁出书,名山藏书,都反映了我国传统文化中对文献收藏的尊崇和景仰,这幅楹联悬挂在图书馆是再合适不过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文献是“载道”的,也是文明的象征,所谓“唯殷先人,有典有册” (《尚书·多士》),其使命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横渠四句”),因此文献要“藏之名山”,流传万代。这就是我们祖先的文献观念。
再讲一个现代的故事,就发生在我曾供职的北大图书馆。我毕业后留校工作,当时是80年代初期,北大的“派性”遗存还是很厉害的,人们相互仇视、拆台,缘起就是文革时结的怨。可以想见,在文革时期,所谓的造反派保皇派、天派地派、这个派那个派,相互“斗争”有多么残酷,伤害又有多么深。可是我在北大图书馆的一些老馆员中多次听到这样的故事:文革肇始时“破四旧”,红卫兵涌入图书馆要烧掉“封资修”的书刊,而图书馆的藏书按照当时的标准几乎统统都是“封资修”,应该付之一炬的。这时,图书馆正在斗得你死我活的几派就联合起来,不计前嫌,日夜守护,保卫藏书,最后象征性地烧了几本当时正在批判的《燕山夜话》和《三家村札记》了事,图书馆的藏书基本没有受损失。后来听说,类似的文革期间保卫藏书的故事上海图书馆也发生过,详情就不大清楚了。我曾问过一些北大的老馆员,你们不是“对立面儿”吗,怎么不趁机将对方整掉?老馆员听了似不解:我们是图书馆员呀。不知为什么,这个故事一直让我感动,它体现了图书馆的职业精神和职业道德,甚至是职业本能,即对文献的珍爱、尊崇和馆藏神圣的信仰。这些图书馆员都是些普通人,他们不会先知先觉地对文革有什么超出时代的认识,甚至许多人也没有受过正规的专业教育,但我对他们非常敬仰。
再一个故事发生在前不久,我要把它当作反面例证来讲,是图书馆乃至整个社会藏书观念缺失的产物。日前,某地图书馆高调宣布:借书证不再收取押金。该地政府领导放言,为使市民多办证、多借书,借书押金一律免除,由此而造成的图书馆书刊丢失的损失,全部由市财政增拨款项来买单。应该说,免收押金是公共图书馆一项具有重大积极意义的举措,应予提倡推广。香港和许多西方国家的公共图书馆都是不收取借书押金的,居民的诚信本身就是担保。杭州市图书馆实行对本市户籍市民免收押金,非户籍人口出具一定的信用担保也可免收押金,受到了普遍的赞誉。我所供职的深圳图书馆也曾有过这样的打算,终因条件不具备,主要是深圳外来人口数量多且情况复杂,社会上也没有建立起有效的个人信用制度,只好先搁置。但该地推出的这一举措,虽然也是用心良苦,却让人感觉有些不大对味儿,因为该地政府和图书馆不是寻求建立可以取代押金的信用担保制度,而是不惜损失图书馆的文献收藏,就如同是在给市民开粥厂、发红包、派利是。在他们眼中,图书馆书刊的损失是可以用金钱来补偿的,馆藏的文献是可以作为福利赠送给市民的。最可笑的是,享受这一“福利”的恰恰是那些品行有亏、需要教育惩戒的“雅贼”,而广大遵纪守法的公民却要蒙受由此带来的损失,如加大财政开支、损失公共文献收藏等。在这件“好事”的背后,我们看到了对图书馆观念的错位,对图书馆藏书认识的缺位,以及对文化遗产和文明传承的漠视。
二、应该树立什么样的藏书理念
我们今天应当重申图书馆的藏书观。文献,藏书,是图书馆的核心,既是图书馆学学科研究的核心,也是图书馆业务工作的核心。而图书馆最为重要的社会使命就是要传承文明。国家图书馆百年纪念时向全社会征集的宣传口号是:“传承文明,服务社会”,很好体现出图书馆的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无论是传承文明,还是服务社会,其前提和基础都是馆藏文献。
这些关于图书馆藏书的基本观念本是古往今来之通义,历来没有任何疑问的,但近年却变得模糊起来。其表现,一是图书馆理论体系的缺陷,图书馆藏书的重要作用被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其中既有《公共图书馆宣言》这样重要的基础性文献,更有近年国内通行的理论研究论著;二是研究热点和工作重点上的欠缺,图书馆学界和业界近年来鲜见图书馆藏书这一需下大气力又难见成果的研究课题,更少有“皓首穷经(文献)”的业务人员。对于图书馆藏书这一重要的带有根本性的课题,业界往往充满了糊涂的认识。如多年来批判“重藏轻用”的所谓“藏书楼观念”,上述的那幅对联“大汉文章出鲁壁,千秋事业藏名山”,如果挂在中国大陆的图书馆,很可能就会有人反对,说是“藏书楼遗毒”。还有上面讲到的那个拿馆藏“派红包”的例子,就是在“服务”、“公益”的幌子下进行的,而且他们真的以为是在做好事,是在让老百姓受益。这是我们图书馆的悲哀,也会带来严重的不良后果。
对于文献和藏书,国际思想学术界已经从人类历史和哲理的角度进行了阐述,其中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的 “世界三”理论是许多人熟知的。其大意是:“世界一”是客观的世界,“世界二”是人们的头脑中的精神世界,“世界三”是文献的世界。卡尔·波普尔因此得出了一个著名的结论:如果世界毁灭了,只要图书馆收藏的客观知识和人类的学习能力还存在,人类社会仍然可以再次运转;但如果图书馆也被毁灭,人类恐怕就要回到洪荒时期了。其实中国人还有个更富于哲理的表述:“诗书继世长”,象征着文化传统的诗书,蕴藏着人类知识的文献,以及收藏和传承它们的图书馆,永远不可或缺、不可替代,这一表述和卡尔·波普尔的理论是相通的。
我们再来看看国际上图书馆界的同行是如何认识和对待这个问题的。国际图联保存保护中心(IFLA - PAC)成立于1984年,其目标是:确保各种载体的文献能够尽可能长期保存;提高相关人员对文献保存保护重要性的认识;提供文献保存保护研究和交流平台;促进文献保存保护事业的发展。IFLA – PAC确立的活动宗旨是:保证各种载体的图书档案资料,无论出版与否,均以易于存取的形式尽可能长久地予以保存。该组织认为,在文化发展和学术研究中,文献的保存保护至关重要,而国际合作是取得文献保护事业成功的关键,各国都必须承担本国出版物保存的责任。多年来,IFLA - PAC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文献保护与使用委员会(CPA)、欧洲文献保护与使用委员会(ECPA)、国际档案理事会(ICA)等机构合作,在文献防灾、永久纸推广、数字资源保存等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此外国际图联(IFLA)还与其他机构合作,于1996年成立了国际蓝盾委员会(The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the Blue Shield,简称ICBS),保护文献等文化遗产免受战争和自然灾害的威胁。美国、英国、日本、俄罗斯都有类似的机构从事图书馆文献收藏的保存保护工作。[1]
再讲一个我亲历的事例。2009年8月,我参加了在意大利米兰举办的第75届国际图联(IFLA)大会,这次大会的主题是:图书馆创造未来:筑就于文化遗产之上(Libraries create future: Building on the cultural heritage)。IFLA主席Claudia Lux女士对会议主题的诠释是:“现在我们身处一个具有悠久图书馆历史的国家——意大利。 …… 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运动大大发展了世界艺术、建筑和文学,同时也形成了一批著名的图书馆。这一时期,文艺复兴思想家在欧洲教会图书馆中搜寻古代文学、历史和演讲稿,从而开辟新的科学、艺术和文化理论。他们能够自由接触这些书面的文化遗产,在此基础上进行创造——这些文化遗产启迪了他们的研究,激发了新的发明,促进了文明的发展。”[2]我们参会者身处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意大利,切身体会到了那里的人们对文献以及一切古老文明传统的热爱和执着。我由此而想到:珍视文献收藏也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何况历史上中国是文献遗产最为丰富的国度,现在还是世界上文献出版量最多的国家之一。
以上谈到的这些观念和实例,既是普世通识,又是中国的古老文化传统,我们理应予以发扬光大。
三、关于馆藏纸质文献
我们图书馆人对文献要有敬畏之心,要懂得“敬惜字纸”。文献是图书馆的核心收藏和最为重要的社会财富,收集文献并使之得以保存和传承是图书馆的首要任务。我们所守护、敬畏和珍惜的,不仅是字纸,而是先人的文化遗产和人类的文明成果。
这里所说的文献,既包括传统的纸质文献,也包括新媒体文献、数字文献,它们都是文化遗产、文明成果,都是需要图书馆收藏、传播、保存和传承。但是我这里要强调的是传统纸质文献。
关于数字文献等新媒体文献与传统纸质文献的关系问题,相关的观点很多,分歧也很大,一时难以说清,我这里只讲一下我得出的结论。我坚定地认为,数字文献会是未来阅读的趋势,也是图书馆馆藏发展的趋势,这个趋势不可改变。有人说,在电脑网络上只有“浅阅读”,一卷在手才是读书,实乃无稽之谈。从历史上看,人类使用过几乎一切可以用于记载图文的介质,如竹、木、绢、石、草、叶、泥、青铜、陶瓷、兽皮等,直到后来才普遍使用纸张。在使用这些载体的时候,人类的文明都曾辉煌发展,如纸莎草时期的古埃及文明,泥版文书时期的两河流域尼尼微文明,简策时期的商周秦汉文明。而后来之所以选择纸作为文献载体,原因在于其廉价易得。可以肯定,如果有更便捷、更廉价的载体,人们的选择肯定会发生变化,而且这个变化现在已经在发生了。在现有的各种数字资源中,有各个专业的专深论著,有最新的科研学术成果,还有《四库全书》等原始文献,这一切都不是“浅阅读”可以解释的。
今后的世界,纸张和纸质文献当然还会继续存在并发挥作用,不会消亡.。但是,如同枪械出现了弓箭还会存在,电灯出现了蜡烛还会存在,汽车火车出现了马匹还会存在,其地位和意义却是不一样的。美国著名图书馆学家兰卡斯特(F. W. Lancaster)曾于上世纪70年代提出“无纸社会(paperless society)”的预言。有人认定他的预言失败了,我认为不是,而是他没有准确地预测出具体的时间和方式。至今我们还是不能准确预测今后新技术的发展以及所带来的新媒体文献出现及成型的时间和方式,这点不能苛求前人。
从我个人的体会看,审视自己,近十多年已经极少写传统书信,大都是email或手机短信。原来还要给年迈的家父定期寄信,后来老父亲在孙女帮助下也会用email了。我的经历其实也是现代多数人的经历。记得在我幼年的时候,我祖父辈的一些老人很看不惯简体横排的书刊,因此断言我们这一代为此将变得没文化,“数典而忘其祖”。时至今天,事实证明,尽管我本人不够争气,但我们这一代人整体上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比上辈更加没有知识和文化,文明依然以新的形式得到传承。现在每当我听到一些人对年轻人偏爱电子阅读而横加指责时,就会想起幼时的这些杞忧。我相信,即使有一天纸质文献真的消亡,电子文档独步天下,天也塌不下来。
虽然观念如此,但是我毕竟不是个单纯的坐而论道的研究者,也是图书馆员,图书馆从业者,还是图书馆馆长。为此,我们的观念和我们的工作方针还不能混为一谈。理念是一回事,实际工作该怎么做又是一回事。理想和现实永远有差距,而现实永远是我们工作的出发点。现实工作的情况是:纸质文献目前还不可缺少,依然是图书馆馆藏建设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不可忽略,不可轻视,还要“敬惜字纸”。
我们说纸质文献目前依然不可缺少,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
1、社会纸质文献资源极为丰富,图书馆必须予以收藏、保存和传承,否则就是失职,就是有负“传承文明”的社会责任。
2、在多数情况下,目前数字文献和纸质文献在内容上还不能完全互相取代。或者说,纸质文献还没有被数字文献完全取代。
3、读者对纸质文献的需求很大,尤其是公共图书馆,我们必须满足这些需要,不能忽略普通读者尤其是底层民众对传统文献的现实需求。
4、纸质文献目前还是是图书馆独特的、不可取代的资源优势。图书馆与其它信息机构相比,真正的优势就在于纸质文献,因为只有这些传统资源才是图书馆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这一状况短期内不会改变。
5、国外主流图书馆从未放弃纸质文献收藏,大多采取的是传统文献和数字资源并重的方针。少数科技图书馆和新兴的高校图书馆会可能有以数字资源为主体的馆藏策略,但现在还没有谁完全放弃纸质文献收藏。
6、我国文化部、教育部等主管机构关于图书馆评估、考核等一系列官方标准中,均强调纸质文献数量和质量。图书馆必须依此行事。
缘此,我们无论对数字资源发展持何种观点,都必须顾及现实,采取切合实际的馆藏方针。在当前及可预见的未来,虽然数字文献等新媒体文献的发展趋势不可逆转,但在现实情况下,图书馆必须重视纸质文献的收集、整理、典藏和传承。
四、建立完备系统的文献收藏体系
我们要建立起完备的文献资源保障体系,为的是给当代提供有保障的系统的文献服务,也为给后世留一份完整的全面的文化遗产。这是图书馆最为重要的社会功能,目前还没有任何其它社会机构在这一点上可以取代图书馆。
曾有不少人问过我:图书馆和书店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在我曾经供职多年的高校图书馆来说可能是不存在的,但在公共图书馆界,对许多公共图书馆的读者来说,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疑惑。在某些人(也包括一些主管官员)眼中,公共图书馆只是茶余饭后的文化休闲场所之一,和书店及影剧院、文化馆、公园广场等,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许多城市的图书馆与书店往往建在了一起,就是实例。某地一位主管领导甚至推广其“先进经验”:书店与图书馆“联营”,书店给图书馆发奖金,图书馆则把书店卖不出去的垃圾书刊统统买下,于是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此类举措的荒唐之处在于,图书馆本有着比文化休闲更为重要的社会功能,即为社会的发展提供全面、完备、系统的文献资源保障,并要承担文明传承使命。这样的功能和使命,书店能否完成呢? 不能。书店只能提供当年及近年的新书,甚至只是有销路的新书,不会系统地按照学科、专题来收集和积累文献,也不会提供卖不出去的书刊。同样一本书,在书店只是商品,到了图书馆就成了馆藏,而馆藏则是人类文化遗产的范畴,亦即波普尔大师所说的“世界三”。馆藏的使命是“为往圣续绝学”,为当代献服务,为后世传文明,永远都不能将馆藏作为“红包”派发。
由此而引发的问题是,凭借个人的收藏能否建立起这样文献保障体系呢?应该承认,历朝历代的私家藏书曾经起到过非常积极的历史作用,为文化传承、文献保存和文献研究做出过不可替代的重大贡献,许多重要的学术成果也是以此为依托完成的。但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有些朋友热衷于“名山事业”,多年来收藏书刊,乐此不疲,我往往坦率地告诉他们:“雅好”可以,但不大可能凭此解决重大课题,藏书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远在两千多年前的古代社会,对文献数量最为夸张的形容不过是“学富五车”、“汗牛充栋”。即使当时的文献总量如此有限,孔子还要“问礼”于“周藏室”(周王朝的国家图书馆),亚里士多德还要借助“学园图书馆”。可以说,面对今天的出版量和社会信息量,凭借个人的力量已经不可能建立起完备系统的文献收藏,只能依靠社会化的分工,也就是依靠图书馆及其它社会文献机构。这就如同生病要找医生,上医院,寻求专业帮助,靠个人买些感冒胶囊之类的只能对付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所以说,就行使提供文献保障、传承文献遗产的功能而言,目前还没有其它社会机构可以取代图书馆。遗憾的是,如前所述,许多图书馆,这一功能却往往被漠视了。因为被漠视的恰恰是图书馆之所以成为图书馆的最为根本的东西,是图书馆之外其它机构无法替代的社会作用,故曰“舍本”。而“舍本”的后果是严重的,如今一些公共图书馆生存和发展都成了问题,其根源就在于此。道理很简单,倘若公共图书馆只是着眼于提供茶余饭后的“文化生活”,自视为休闲场所,那么社会也会如此认知公共图书馆。这样的结果就是公共图书馆逐渐“边缘化”,游离于主流社会发展之外,有你也行,没你也行,活着也行,死了也行,最好的待遇也只能是“后天下之乐而乐”,享受古来圣贤的境界。
综上所述,我们对结论是:图书馆无可取代;图书馆藏书(其中尤指纸质文献)无可取代;图书馆的藏书建设是图书馆之根基所在、功能所在、价值所在,也是图书馆生存和发展的根本大计。
( 2011年5月15日,浙江,永康 )
注释:
[1]、国外文献保护机构及相关工作实例简介. 图书馆政策研究参考(内部资料,国家图书馆研究院编),2011(5),1 – 8.
[2]、IFLA Express, issue no 3. August 23, 2009. Milan, Ita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