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泓:壁半图书,一泓心泉
2013/1/14 点击数:616
[作者] 天津大学仁爱图书馆
[单位] 天津大学仁爱图书馆博客
[摘要] 广州市地方志办公室原副主任、研究员,广州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员、文史学术委员会主任,《羊城今古》主编。中国地方志学会学术委员、广东省文化学会常务理事、广州市文物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广东省广府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主要研究岭南文化、古建筑文化,以及地方志编纂。专著有《广府文化》、《广东历史名人传略》、《广州觅胜》、《佛教禅宗南派创始人惠能》、《岭南建筑志》、《潮汕文化概说》、《拓展中的都会广州百年城市建设扫描》;合著有《历代入粤名人》,《中国古塔鉴赏》等。
陈泽泓的客厅堆满的书,他的身后是一架方志,右边那架人字梯用来拿取高处的书籍。
陈泽泓部分作品
陈泽泓所绘的古塔水彩画,收入关于古建筑的专著。
书斋号为“壁半斋”,是说空间逼仄,除了门窗之外只余下“一壁加一半”放书。
陈泽泓的珍藏饶宗颐先生题赠香港中文大学的初版《潮州志汇编》
连鞋柜上面都排满了书
广州市地方志办公室原副主任、研究员,广州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员、文史学术委员会主任,《羊城今古》主编。中国地方志学会学术委员、广东省文化学会常务理事、广州市文物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广东省广府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主要研究岭南文化、古建筑文化,以及地方志编纂。专著有《广府文化》、《广东历史名人传略》、《广州觅胜》、《佛教禅宗南派创始人惠能》、《岭南建筑志》、《潮汕文化概说》、《拓展中的都会广州百年城市建设扫描》;合著有《历代入粤名人》,《中国古塔鉴赏》等。
陈泽泓的藏书令我大吃一惊。
一进家门,就看到鞋柜上方也排着整整齐齐一架书,再一转眼,只见厅里几个书架摆得满满当当,放不下的书一直延伸到冲凉房门外的架子上,而他的书房“壁半斋”中,更是顶天立地几个大书架,盖住了房间里除了门与窗之外墙面的“一壁加一半”。甚至家中需要备上一把人字梯,用以取那些放得太高的书。一张小床几乎被埋在了书堆里,留给主人坐卧的空间甚为逼仄。
即使这样,藏书还是放不下。陈泽泓只能在家的附近租用了一间工作室,将放不下的书存到那里去。这间工作室被他布置得像个图书馆图书馆式的书架用图书馆模样的方式纵向排列,书籍陈列的方式也是按照图书馆式分类来放的。所以虽然书这么多,他要用的时候还是能迅速找到需要的那一本。
工作室里简单素净,悬挂的字画出自陈泽泓父亲蔡瑜先生的亲笔。在这里,我们开始了访谈,聆听陈泽泓独特的学术与读书历程。
“得益一时,受用终身”
陈泽泓出身于书香之家,从小喜欢读书,但是经历坎坷,当过印刷厂工读学生,在学校、机关、工厂工作过,直到上世纪90年代才正式进入文史研究这一行,但在他整个的人生中,没有一天放弃过读书与自我提升。
与那一代被政治运动影响了命运的人一样,他没有读完高中就赶上了下乡,在海南建设兵团呆了十年。身为右派的父亲当时饱经艰难,却坚定地告诉他,“大学可以关你的门,可你不能关大学的门”。于是陈泽泓将物质生活压制到最低来满足自己读书的渴求,“在海南岛月工资当时是28.6元,我每个月拿出20元来买书、订学报。我到处打听,哪个大学恢复了学报我就去订来看,在山沟里进修。后来我也一直没有正规拿到大学的学历,只是中文专业函授毕业,不算科班出身,但是我曾自编教材在中山大学授课《中国古代建筑》。你的教育学历不标志着你能到达的高度,也不限制着你对文化的亲近,只要有书读我就高兴,不仅得益一时,而且受用终身。”
这种买书的热情,贯穿了他的半生:“当时买书买到很可怕,上世纪80年代,我看到一本古塔的黑白图册,200多元,是我好几个月的工资,我毫不犹豫就买下来。林子雄(广东省中山图书馆特藏部副主任)笑我是"买书太郎",这个绰号很快就在朋友圈里面传开了。”
“我的志书收藏比图书馆还齐”
陈泽泓以图书馆为自己的大学,经常跑到省立中山图书馆一坐就是半天,但还是坚持要买这么多书、尤其是昂贵厚重的工具书回家,这是为什么呢?他告诉我们,许多书虽然图书馆里有,但别人也会借阅,做研究的时候需要随时查看,手边又没有的时候就会耽误工作,也不能随意在书上做标记,所以干脆就去买一套来放在家里备用。“早年我比较空白的状态下,买书读书的方向很广,什么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去买回来。现在定了研究方向,以方志研究为主,所以就集中买这方面的书了。一套广东省方志集成,可以让我做一辈子学问了。”
这些志书被他存放在家中冲凉房外的架子上,近六年来,他坚持不懈地从所收藏的近百部广东新方志中摘录出数百万字的资料,做了一连串关于志书记述思考的论文,连续发表。他很得意自己对志书的收藏:“省志办、中山图书馆也没我这么齐,因为有些次要的版本、局部地区的方志他们不收,可我这里都有。”
从研究古塔,到研究粤人
陈泽泓书房中有几张漂亮的淡彩手绘古塔图片,一问才知道,那都是他自己画的。在函授读中文的那段时间,他对古建筑很感兴趣,周末读完了书就去画古塔,画了几百幅。撰写有《广东古塔与岭南文化》、《广州古塔述略》、《形形色色的金刚宝座塔》等关于古塔的文章二十余篇,散见于《历史大观园》、《广东史志》等期刊,并合著、编绘有《华夏建筑精萃》系列画册等,在古建筑文化研究方面颇具影响。
他笑称自己深感政治风波之扰人,所以当时决定“只研究死物,不研究活人”,然而一个偶然的机缘,让他的研究终于与“人”密切相关在已故学者李小松的《历代寓穗名流》一书基础上彻底改写、扩充完成《历代入粤名人》。这本书讲的是历史上从五岭以北的中原地区到岭南来的名人,他们有些是被贬官到粤(如韩愈、苏轼),有些是被中央政府派来执政(如赵翼),有些是征伐而来。这本书后来收入了《岭南文库》,得到陈原先生很高评价。此后,陈泽泓又著有《广东历史名人传略》及续编等,不仅研究物,也更多地研究人。
本版采写 信息时报记者 冯钰
摄影 信息时报记者 徐敏
关于书的二三问
信息时报:这么多藏书里,对你来说最珍贵的是哪一部?
陈泽泓:应该要数香港龙门书局1965年初版的这部有饶宗颐先生题赠香港中文大学的《潮州志汇编》。首先这本书是饶先生重要的一部史学著作,而且又有他给香港中文大学的亲笔题赠;其次这本书得来的也很有意思。我到香港做学术访问,期间香港中文大学的一位老师带着我去书店淘书,我一眼就看中了一本《潮州志汇编》,但是那本书品相很不好,被虫子吃掉了很多,而且还特别贵。我还是坚持要买,那个陪同我的老师看我这么诚心,就说,你不要买了,我送你一本。后来他就送了我这本初版并且竟然有饶先生题赠的珍贵的书。
此外,还有些书是封面印了我的名字“专送”给我的,对我来说自然也很珍贵。
信息时报:你的书越来越多,已经像个小图书馆了,有没有考虑过与哪里合作,把它变成一个在小范围里开放的私人图书馆呢?
陈泽泓:我的书的确是很多,刚租了工作室,从家里往这里搬书的时候,搬家公司都嚷嚷着太重了不肯搬。其实我已经捐赠了许多书给社会,比如中山图书馆,他们工作很细心,专门编了一个《捐赠文献目录》给我,收录有我捐给他们的645种855册图书,还给我发了一个杰出贡献奖。
信息时报:如果从你的角度给读者介绍几本好书,你会选择哪些呢?
陈泽泓:这个就对不住作者了,我看书有点儿沙龙式,不太记得作者,甚至书名,只记精髓,为我所用。在兵团下乡的时候我看过一本美国人写的小册子,讲的是日本人对于提高生产力的一些理念,很受触动,而且其中的一些理念对我后来担任一个工厂的厂长时大有帮助。可是书名和作者名都记不得了。对普通读者来说,我想不太可能占有这么多的书籍,那怎么办呢?就考虑条件力所能及地读书,买书也一样。有一本书就吸取一本书的营养。相信开卷有益,持之以恒必有大益。